牛栏山的石头

牛栏山的石头

“牛栏山是石头做的”。

山上采的是石头。牛栏山镇的东面有一座小山，既不高，又不大。山上的石头应该以石灰石居多，这种以碳酸钙为主要成分的石头，有的黄褐色、有的青色，有的可以用来建筑开石料，有的用来烧石灰。有句话叫做“靠山吃山，靠水吃水”，牛栏山人靠着山头，因此牛栏山过去的采石业非常发达，有很多村在山上都开有山场，开石头、做石料、烧石灰。那个时候，山上锤凿叮当响，处处冒白烟。人喊马嘶，好不热闹。哪个村里有山场哪个村的人们收入就高。每到中午11点左右，牛栏山方圆几十平方公里哪里都能听到隆隆的炮声，那是山场的工人们在放炮崩石头，山上的石灰窑里冒烟了，那是工人们在烧石灰。就是这一座不起眼的小山，养育了多少牛栏山的儿女。

牛栏山的建筑以石头居多。说“牛栏山是石头做的”一点不假，四个门脸的城门底座都是石头的，宽大的青色石基有力的撑起高大的城门，石基上可以清晰见到石匠开采整形留下的道道痕迹，那些痕迹是一种叫錾子的工具凿击时留下的，每块石料不知要留下石匠多少血汗，一块上千斤的石头要从山上运到工地，不知要多少人冒着危险，出力流汗才行。不光是城门和城墙地基用石头，就连百姓家里的房子的地基都是石头的砌成的。用石头砌地基有几个好处，一是石头不容易腐烂，多少年还坚硬，二是石头不怕潮湿，即便地基不高，被水浸了也不会影响房屋的坚固，在没有钢筋水泥的年代，石头是盖房子最好的地基材料。

牛栏山人有石头的性格。实在而有担当。这种实在不是一上锤凿就碎的“死硬”，而是顾全大局又不失原则的“柔软的硬”，是可以被造就的“硬”，就像是一块没经过雕琢的石头，经过石匠艺术般的锤击敲打后，或方或圆，放在哪里都好用；放在那里就发挥自己的作用，或支撑、或防潮，让家庭、社会变得安稳而幸福。多少年来，牛栏山人就是靠着这种“石头精神”，从个体农业和经济走过艰苦的集体农业劳动，走过改革初期的社办企业，走过城镇化改造的富裕。踏踏实实的劳动、踏踏实实的生活，创造了牛栏山镇的繁荣与发达。

现在，随着社会建筑水平的进步，这种大青石在牛栏山已经基本不存在了，我试图在曾经的大石头簸箕上找找那些大青石，可惜连一块都没有了。那些石头基石、石头井台、石头碾子、石头锤布石早已成为了历史记忆，留下来的只有脑海里深深地回忆。

石头虽然不在了，但是牛栏山的“石头精神”却永远保留在人们的行为里。